彭州掌故丨茅盾先生与彭州空青石【史话篇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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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我国文学巨匠茅（盾）公，晚年经常被眼疾困扰，写字读书极不方便，心中很是苦闷。医院确诊，他患的是视网膜萎缩，经过不少著名医院诊治，也没见好转。后来有位好友向茅公推荐，明代李时珍著的《本草纲目》，书上撰有空青石的条目，空青石能够治疗眼疾。茅公听后，去图书馆借啦这部典籍，回家认认真真查阅。书上果真有空青石治疗眼疾的记载，还注明了此种药物的服法及出处。空青石的原产地，在四川省彭县（今彭州市）境内叫海窝子的地方。一天，茅公去北京一位当中医师的朋友家里作客，见主人家里有一块极其普通的鹅卵石，却放在洁白的小绒垫上摆设。便问主人，此石头有何特殊之处。朋友回答他叫空青石，并介绍说“这鹅卵石内有一个天然泥丸，拿着它轻轻一摇，便能听清楚里面泥丸发出的碰撞响声。家里的孩子们，常邀请小伙伴来家摇着玩。”说完，主人便从白绒垫上拿下石头，轻轻摇给茅公听，石头内果然发出碰击响声。随后医生朋友还介绍说：“把卵石的外壳敲碎，取出里面的泥丸，用温开水按计量慢慢的送了，还可以治疗眼疾。”此时，当医生的主人才想起茅公正患着眼疾，执意要把石头相赠。茅公认为此石是一家人喜欢的宝贝，更何况一个小小泥丸，也解决不了多大问题，怎么也不肯收受。




      茅公回到家里，他想成都紧挨着彭县，便试着给远在四川省人民艺术剧院创作室工作的他的学生胡原（即锡陪，田苗）去信打听。胡原收信后，对空青石不甚了解，更不知道彭州有个叫海窝子的地方。他想到四川省电力厅同成都中医药大学（原成都中医学院）有往来联系，该厅有一位见多识广，曾经历过地下斗争多年，热心助人的林向北，或许能从他那里问出一些道道来。胡原是林向北在地下党时期的好友，便去电力厅宿舍找到老林。向北同志虽在川西地下党工作过，大部门时间却在川东，也弄不清彭州海窝子的方向，连空青石也没有听说过。好在向北熟悉成都中医药大学的几位教授，俩人一起便赶往通惠门外的学校，找到一位教授打听，彭州海窝子确实有空青石，石头里的泥丸有治疗眼疾的功效。那位教授还说，当地的农民兄弟把空青石称响石，一些小孩子放学后，爱到卵石堆里去找，找到响石后当玩具摇着耍。学校经常去那地方，从娃娃们手里收购一点，拿回学校作药方。随后，教授带着他们两去系上找。药局柜子里翻，一点也未找着。返程的路上，胡原一下子想到彭州的白水河，那里住着四川省化工地质队（现迁驻军乐），其队长兼党委书记周文良，原来是在合川草街陶行知先生创办的育才学校的同学，也是茅公的学生。周队长解放前任川东地下党合川临工委书记，还是林向北的战友。在俩人准备找时间共赴白水河时，得知周文良也回成都家中养病休息，便来到九眼桥下河坝周家。老周患着严重的胃病，根本不能行走。他知道响石这档子事，对俩人说：“找这石头很不容易，要从成千上百的石头中，才挑得出一块响石来。我们要去找，最后选在雨后，卵石经过雨水渗透，石头内的泥粘结成丸，寻找起来困难相对少一些。”




过了不久，成都中医药大学那位教授告诉胡原，系学生准备外出参加劳动，他提议去彭州海窝子给药局找空青石，得到师生们一致响应。胡原把找响石的最佳时间，向教授作了通报。……在一个滂沱大雨的翌晨，教授随同同学们一起，乘大卡车驶出成都北门，向响石的出产地——彭州海窝子奔去。当胡原从中医药大学取回一小布袋泥土后，面对桌上亲见从卵石中取出的褐黄色细泥，他犯愁了。若茅公误以为是别的什么泥巴，大伙多日共同的辛苦，岂不冤枉哉。他思来想去，又拎着那布袋子泥土，回到中医药大学，找着那位教授，请求开一张处方，贯上茅公的名号，注明泥土色泽，用量，服法，签上教授大名，认为已经万无一失了，才心底踏实地把从彭州海窝子原产地的空青石中取出的泥土，用航空寄往北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