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溪”“九河分水”“九河归一”随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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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九溪”“九河分水”“九河归一”都与湔江水利相关，各有特定含义和来由。
“九溪”

指关口以上汇入湔江正流的多条山溪河道的统称。文翁治湔之前，山溪河道不畅，每逢山洪暴发，便形成重大水患。文翁任蜀郡守之初，效仿李冰治水之法，首先疏浚山内各条河道，使之顺畅汇入天彭门。天彭门者，湔江出山口处也，又称彭门、关口。此处一边为牛心山，一边为寿阳山，两山对峙形成“门”，湔江从中穿“门”而过。《文澜桥碑记》曰彭门“纳山内九溪水，分山外七河流”，此处“九溪”并非实指九条河道，山内汇入湔江的山溪河道显然不止九条。主源的银厂沟，多股山泉的金河，第二大支流（西支）白水河第三大支流白鹿河，顺江右支的牛圈沟、龙槽沟、石匣子、韩家沟、霸王沟、果木沟、小石梯沟、花庙沟、丹溪沟，顺江左支有甘溪沟、麻柳树沟、上龙洞子沟，等等，山溪河道之多，难以细数。“九”是最大的个位数字，言其多也。关口以上汇入湔江正流的山溪河道，历史上无大的变迁，故以“九溪”代表彭州山区全部河道。湔江出山后，分成九条主要支流，这些支流在彭州境内形成了丰富的水系，滋润了这片土地。山内九溪，山外九河，彭州雅称“九溪”，就是这个缘故。

“九河分水”


“九河分水”是指湔江之水出山后分别流入九条河道。有人不免疑问：既言彭门“分山外七河流”，为何又称“九河分水”？究竟是七河还是九河？两种说法都对，九河是七河的“扩展”。历史上河道变迁都是洪水泛滥冲击形成的。关口皂角崖筑堰（七大河总堰），将湔江出山之水分流东、西两面河口，东面河分为四河：鸭子河、小石河、马牧河、濛阳河；西面河分为三河：新润河、新开河、清白江。至此，东西两面共分七河，“七河分水”即缘于此。 汴宋（1127年）以后，再由七河分为九河。湔江出关口后由“江析二派”变为西支、中支、北支。其中，中支濛阳河口下之蔡随堰又分白土河，马牧河又分小濛阳河。三支共九河，分别是：西支三：清白江、新开河、新润河；中支分为四：濛阳河、白土河、马牧河、小濛阳河；北支分为二：鸭子河、小石河。这便是“九河分水”的来由。

“九河归一”


过去，湔江堰九河灌溉无保证，常在同一时间内，东河苦涝，西河苦旱，或则反之。水利纠纷，连年不息。若遇山洪暴发，分水工程被冲毁，洪水横冲直闯，常致主河道变迁。各河沿岸灾害频发，群众深受其害。光绪《彭州志·古湔堰水利考》总结为：“间尝就其利害之轻重权之：大水趋北支者，害一而利九（不能必无溃决，而所引溉亦多）；趋中支者，利害半（溃决多，所溉亦多）；趋西支者，利三而害七（决多而溉少）；竟从西山下者，利一而害九（当县尽失其利，又致崇宁、新繁代受其患，若今日是也）。”民国时期，当局也曾力图改善湔堰工程，多次制定计划并付诸实施，但终因资金不足，缺乏技术，管理不善等原因，未得彻底治理。水利工程都是冬春修，夏秋毁。民国35年，人和、丽春等乡遭旱灾，“数月不雨，烈日炎炎，遍地为赤……欲用畜车，井水为竭。稍见微雨，闻湔渐涨，殊堤埂崩溃而水冲入北四河，而西河仅为沙堆，水不至流入本乡之境。即或栽秧，皆延至古六月，始得栽上十分之二三。其有未栽者，荒芜生满畴”（见民国36年2月人和乡公所呈文）。到新中国成立前夕，湔堰5大平梁分水入9河，由48道民堰输入灌田。春耕用水，往往水量不足，最小流量有时仅3立方米/秒，枯水年份有效灌面仅约5万亩。夏至前后，湔江涨水时，引洪水灌田栽秧约10万亩。其余大片田地则用牛车、人力车、筒车，在泉凼、阴沟、冬水田、塘堰等引水、蓄水和提水维持春灌，故人称“干彭州”。千百年来，湔江堰历尽沧桑，屡经洪患，灌溉效益很低，使彭州农业生产受到严重影响。1950年，在彭县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上，县委和政府提出了“全面查勘，各河疏淘，保证灌溉，减轻洪患”的方针，开始对湔江堰及各河道工程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治理。1953年春，兴建官渠堰后，彭县灌溉面貌显著改善。但湔江各河排洪，对官渠堰人工渠威胁甚大。为确保农田灌溉和官渠堰工程安度汛期，经过10年对湔堰工程的不断整治，原由9河分散排洪，改为全由小石河集中排洪。这便是“九河归一”的来由。

（本文作者：郭华金）